【all黄】联文·第一棒
文前说明：
All黄向联文第一棒，所以打上了all黄tag，此章出现人物：黄少、郑轩、喻队
欲知后文如何，请点击我们的tag——集火那个黄烦烦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01.
郑轩提着菜打开黄少天家门的时候，黄少天正在给小姑娘扎麻花辫。他轻车便路地走进厨房，说：“辫子扎的不错。我家的锅坏了，借你家厨房一用。”
“那当然，我是谁。”黄少天哼哼，他一开始给小姑娘扎辫子的时候还手忙脚乱，三年过去了，也算是得心应手了，“今天吃什么？”
“鱼香肉丝、冒菜水煮鱼。”
“比你做的好吃。”小姑娘对黄少天说。
黄少天刮了刮小姑娘鼻子，“就你话多。”
郑轩和黄少天两个人住的对门，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。他们一起爬过树、打过枣，翻过墙、逃过课，挨过板子罚过站，由此也产生了革命友谊。他们考上了G市的同一所大学，在大城市里奋斗了几年，再一起回到的这个南方的小镇工作，可以说是渊源很深了。
黄少天的爸爸是画家，母亲是教师，两个人都偏爱泥土和草木的气息，索性搬到了老家，开始闲云野鹤的生活。乔乔是黄少天哥哥的女儿，但自从他哥哥和嫂嫂出了车祸不幸去世，乔乔就一直跟着他生活。郑轩家二老更洒脱，双双出国旅游，美名其曰“补蜜月”，对这个儿子不管不问。在城市里的时候工作紧张，平时吃饭什么的，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了，而今带着一个女娃娃，两个糙汉子一合计，干脆伙食一起解决，轮流买菜做饭，对门串门也特别方便。
小姑娘扎好了辫子，跑去挑今天要换上的衣服。黄少天走进厨房，问：“明天主任组织的去山上的道观，你要请假吗？”
“请假麻烦的很，算了，就当去看风景了。”
黄少天表示赞同。
他们任教的学校近年来一直受到几所新崛起的学校的冲击，去年高考的成绩不是很好，正处在风口浪尖上，今年的高考如果发生意外，想必以后的生源不太好了。这一年学校励精图治，对很多地方都进行了改善，学校的整体氛围变得好很多。虽然做好了准备，临近高考，教师和领导们的紧张不亚于要亲赴“战场”的学生，这于他们也是一场煎熬。于是学校组织了去爬山游玩的活动，让全年级的教师都去，一边是为了放松心情，一边也是去道观求个心理安慰。这些老师心理很清楚这没有什么用，但放松心情，也不失为养精蓄锐的方法。
这座小镇在长江以南，位置不算偏僻，在它的周边多是旅游区。小镇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，桃花、梨花、李花、杏花、丁香花在春天一股脑的绽放了，倒让初夏只留下一片绿色的海。山上云雾缭绕，道路曲折，道观严肃庄重。他们来的够早，红瓦灰墙间行人稀松，主任带着一些年长的教师去烧香，年轻教师在回廊间溜达或者去山路边看云海间初生的太阳。
闲来时黄少天会和郑轩带着乔乔去爬山，爬上山后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。黄少天教数学，郑轩教地理，作为刚入职两年的新人，他们教的还是高一的学生，因而不像高三教科组的老师们那么紧张，但本着与学校共进退的态度，对高三的学生还是有一定的关注。
郑轩早从道观中溜了出来，站在山边上，山下的风光一览无遗。黄少天在里面陪前辈们待了一会儿，不见郑轩，他自熟悉郑轩的性格与行事态度，寻了个理由也跑了出来。他看到在那边作深沉忧郁状的郑轩，觉得好笑，走过去朝他踢了踢石子，问“郑轩同志，你莫不是担心这次的高三？”
“我最近右眼皮一直在跳，莫名感到心悸。”郑轩认真的回答。
“小心心肌梗塞。”黄少天白了他一眼，“我看这次高三还是稳的，从过程看结果，学习氛围好转，教研组分析试卷针对性练习，拿稳该拿的分，去抢可能拿到的分，稳了稳了。”
“不说高三了，跟你说件事，听老王说，学校新调了一个留学归来的青年英才来任教，可能会接手你之前帮忙带的那个班。待会儿主任应该会找你。”郑轩说。
“哎哟喂，海外留学归来，选择当高中老师，有理想，我看好他，我放心的把五班教给他了。”黄少天啧啧称奇，随即又感到不对，“不对啊，来高中当老师，难不成是成绩太差混不下去，不行我不放心把五班教给他。”
郑轩无奈的摇摇头，说：“想什么呢，这几年恐怕都是关键期，学校不会乱引进人的。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博士学位，我猜他肯定不止当个老师吧，说不定是在做什么调研。说起来我觉得你对这名字应该有印象，喻文州，本科跟咱们一个学校，当时可是他们文学院的风云人物呢。”
早在郑轩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，他就心里一震，他想何止有印象啊，简直印象深刻。
“他……他什么时候调来啊。”
“前天就到了吧，这个周末做下交接，星期一就可以去见学生了。”
“这么快的吗？！”黄少天震惊，第一次觉得学校效率可以这么高。
“很奇怪吗？”
“额……没什么，这次学校超乎我的想象。”
“毕竟要改弦更张啊。学校这次也是下了决心的啊。”
毕竟是住在山脚下的人，很多人对这座山也是非常熟悉了，不到中午，一行人就返回了镇上，黄少天一路上心不在焉，郑轩觉得他有点奇怪，但还是暂且不问，虽然是有革命友谊的朋友，也要适当的保持距离。而反倒是回到了门口，黄少天叫住了郑轩，显得有一点紧张，“那个……轩啊，我一直有件事没告诉你。”
“……你说。”
“那个喻文州……是……是我前男友。”
“……”
喻文州是黄少天前男友这件事，连从小和黄少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郑轩都不知道，那就更没几个人知道了。原因无怪乎他们本身就不在同一个学院，交集相对以前来说较少，而且喻文州和黄少天的相处，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两个志同道合的关系很好的朋友。再加上，那一年，郑轩作为交换生去别的学校学习了，不然凭他对黄少天的了解，肯定能看出端倪。况且，他们在大四那年就分手了，短暂的、失败的恋爱，不提也罢。
旧事重提，黄少天也不免回想当时他们是怎么就在一起了，他肯定不是天生弯，不然哪还有喻文州什么事。时间确实能洗掉很多东西，他发现连他当时为什么就和喻文州在一起了都忘了。但是，他还记得喻文州身上的那种沉稳淡泊的气质，他为人随和、细心，和他走在一起非常安心。他犹记得有个夏夜，月亮很亮，星星就少的可怜。他们走在长桥上，风越过水面带来丝丝凉意，没有人说话，但在彼此的目光与沉默中，未来仿佛就握在手中。
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，黄少天想到这些旧事就难以入眠。他不会自作多情想喻文州是为了他才来教书什么的，毕竟都分手这么多年了，要复合早复合了。他现在烦恼的是明天上班怎么见到喻文州该用怎样的态度，虽然他认为他放下了，但前男友的身份还是有点尴尬。
他想起当年大学时他们辩论队表演赛打过的一个辩题：要不要和前任做朋友，他记得楚云秀当时看到这个辩题后幽幽地说了一句：“我才不会呢，他是个渣男，甩了我赚了，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分手，一想到我和他本可以有更好的结局，我就难受，眼不见心为净。”
黄少天辗转反侧，埋藏的那么深以为早淡去的旧情此时涌来，让他一时招架不来。他心一横，车到山前必有路，睡了睡了，天大的事情明天再说，明天还要上课呢。
四月份，太阳直射点转入北半球， 天亮的越来越早了。黄少天虽然是六班的班主任，但他向来对班上的干部放心，相信他们能组织好学生早自习，送乔乔去初中回来后，校园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声音，读书声朗朗。他慢悠悠地走向自己班所在，站在窗外，满意地看班上大多数人主动地读书。有个想做小动作的男生转过头看到窗外微笑着的脸表情非常惊恐，惹得黄少天心里一笑。
他想着要不要去五班看一看，五班今天是语文早自习，听主任说喻文州教语文，该不会刚好打个照面了。他肯定不是怕，但还是想着能推多久还是推多久。恰巧，下自习的铃声响了，学生们一股脑地跑去了食堂。楼梯间，一个男孩逆人流而上，望到了在这边踌躇的黄少天。
“黄少！”
黄少天朝声音一看，原来是五班的数学课代表赵超，是个非常聪明的男孩子。黄少天教他们班数学，他们交流比较多，久而久之，关系就比较好了。还没等黄少天跟他打招呼，他就着急地问：“你真的不带我们了？”
想来已经打过招呼了，黄少天暗暗松了一口气，幸好没过去。
他安慰道：“我还是教你们数学呢，况且，喻老师海外归来，眼见学识说不定比我更好。”
“黄少你是不是看我们班最差不愿意带我们了。”赵超感到委屈。
“绝对没有的事，你信我啊，你看我哪次骗你们了。”黄少天非常诚恳地说。
少年这才感到一点宽慰，说：“喻老师看起来蛮好的，但是我就是觉得没有你好。”
“嘿你才见他呢，不能以貌取人吧况且喻老师文质彬彬一表人才怎么能有偏见呢。”
“哼，我看人可准了。”
“切，蒙谁呢，小屁孩。别说了快去吃饭不然要晚了。”
被肚子的咕咕声催促了，赵超觉得话还说完，抓紧时间问：“那……黄少我们这周末去开黑吗？”
黄少天非常大度：“行啊，你要是这周的测验正确率达到95％以上就带你。
赵超切了一声，说：“这个挑战我就接下了，等着认输吧，你肯定考不到我。”说完告别了他就急急跑向食堂。
看他的背影，黄少天心想，我才不是为了考倒你们出题的呢哼哼。
阴差阳错，早上的时候，黄少天就被领导叫过去谈了一些事情，错过了喻文州与同事们的见面，等他回来的时候，喻文州已经去上第一节课。鬼使神差，黄少天来到五班的窗边，悄悄地听喻文州对五班的学生说的话。
讲台上的喻文州仍是他记忆中那般沉稳温和的气质，衣着得体。他在黑板的书写苍劲有力，不张狂也不怯弱，字如其人。他不爱关注朋友圈的动态，但无聊了也是会刷刷，偶尔也会刷过喻文州的动态，多是一些风景照，就像他本科时一样，闲下来了便会计划出去走走，去看风景，去感受风土人情。或许当年不曾隔这么久没见面，此时他看喻文州，便觉得他走过的山川河岳的深沉与稳重早已和本人融为一体。
有些人出国是浪费钱，学有所成说的应该就是喻文州这样的人吧，黄少天这么想。
“大学本科时，我学的汉语言文学，期间，我选修过历史、数学、生物、哲学、管理等方面的课，当时选修课选的很杂，而我研究生期间，则是研究文化人类学，本科期间学习的历史、社会学方面的知识给了我的研究很大帮助。告诉大家这件事，就是想以自身为例，让大家看到，未来是不可想象的，或许高中有的的课程你会觉得枯燥甚至没必要，但我希望大家能保持一个积极的态度，你现在所学的东西，在以后都可能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黄少天点点头，表示赞同。
“假如说你想当一个作家，那初高中或许是你学习语法、文言文、诗词、写作时间最集中的阶段。你理科好，那你写推理悬疑可能更有帮助，你文学素养高，那你的作品可能会更加优美、富有文化底蕴。语文课上每学习一篇课文，老师会要求概括段落大意，这锻炼的是概论总结能力，等你到大学和走向社会，你会发现这种能力特别重要。”
黄少天回想起当年被讲座和答辩支配的恐惧，深感抓重点的能力锻炼要从娃娃抓起。
“想必很多同学对国外的教育都有了解，但大家要明白，一件事情是有两面性的，我们看到的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。况且我们的教育也在改变，在更好的适应这个社会。我们要批判，也要去学会相信。我们现在能做的，就是抓住现有的条件与机会，把握它。针砭时事，总要有一定的资本。”
“而我作为你们的老师，我会尽我所能，来引导和帮助你们，去探索这广阔的世界。”
教室内喻文州的声音刚刚好，吐字清晰，铿锵有力。教室外，黄少天靠在墙上，看蓝天和白云。之前心里的一点忐忑，此时已经消散。
今日晴空正好，理想照进现实。
